第122章收了房中人
傅翊得知事情原委后,急忙前往找江苒溪,不料江秋白也在场,这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。
他的目光在江苒溪身上轻轻掠过,随后淡然说道:“听说长姐送了两个人过来,你接收了。”
江苒溪闻言,立刻展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缓缓起身行礼,声音里带着委屈:“是长姐的命令,我哪敢违抗。
本想等夫君归来再做决定,可长姐身边的嬷嬷催得紧,既要给她们安排住处,又要急于举办妾室迎新的茶礼,我,我实在是左右为难。”
傅翊骨节分明的手不自觉地握紧,恰在此时,那对姐妹花悄然出现在门边。
尽管她们年龄相隔两岁,但面容之间确有五六分的相似,一同欠身向他行礼,那相像的容貌像是命运开的一个小小玩笑,直戳他心底最不愿触及的秘密。
看着这对相貌相似的亲姐妹,傅翊心中五味杂陈,这无疑是长姐对他喜好心知肚明,甚至毫不避讳地揭露他的私心。
他几乎能听到长姐的嘲笑:你不是就喜欢江家庶女那种类型的吗?这世上可不只有她们一对姐妹。
想到此处,他竟有些不敢直视江秋白的眼神,生怕她察觉到自己对她隐藏的情感,更怕她误会自己对她的在意仅仅是因为对收亲姐妹为妾的特殊癖好。
他不愿江秋白因此而躲避他,也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因此蒙上阴影。
然而,江苒溪的一句话打破了这份沉默:“不过是多了两个妾室,哪家的郎君没有纳妾?想必是因我迟迟未能产下子嗣,长姐才着急如此。”
傅翊虽听出了她话语背后的弦外之音,却选择了避而不谈,转而道:“长姐之前还嗤之以鼻的姐妹共事一夫,现在却又亲自将她们送来,这不是自相矛盾吗?”
江苒溪的目光越过人群,落在远处那低头不语的姐妹身上,她们表面看似恭顺,内心的想法却是难以琢磨。
“若是夫君真的顾虑名声受损,待两位之中有人先有身孕,不妨将另一位以丰厚的银两打发出府,如何?”
这句话如同巨石投入湖心,激起层层涟漪。
两个女孩闻言,头埋得更低了,而江秋白的心也跟着一颤。
她不由想起了自己和母亲,当年是否也因为相似的原因,才被江家遗弃?
作为妾室,即便是诞下长女,依然可能随时被逐出门墙之外,这便是身为妾室的命运?
想到这里,江秋白对江家以及嫡母的怨念如野草般疯狂生长。
同根同源的姐妹,能在苦难中共勉,为何富贵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幻想?
曾经的不甘与愤恨,最终随着母亲的去世,在扬州城的市井之间消散无踪。
此刻,望着眼前的姐妹俩,江秋白不禁揣测,当母亲得知同样的消息时,是否也会有相同的惊慌与无助,最后只能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。
她不清楚嫡妹话中有几分是对自己的警示,但她明白,往后的日子里,姐妹之间的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,或许再也无法如初。
傅翊的目光深邃而坚定,紧紧锁住江苒溪的双眼:“一个曾经为妾的女子,就算给予银两释放,又能有何前途可言呢?”
江苒溪:“那不过是戏言罢了,若夫君愿意留下她们,总会有解决的办法。
区区两妾,既是血脉相连的姐妹,又何尝不可?古有娥皇女英共同侍奉一君,现今难道就不可以吗?”
“无论是娥皇女英,还是赵飞燕与赵合德,都不是我辈臣子可以妄想比拟的。”傅翊显然无意继续讨论,挥手示意手下,“账房去取些银两,将她们送出府去。”
两个姐妹听到命令,立刻跪倒在地,苦苦哀求,却终究未能动摇傅翊的决心。
他心意已决,手下人迅速上前,将姐妹俩强行带走。
望着那两张充满恐惧的脸庞,江秋白低下头,轻轻叹了口气,能够带着银钱离开,对于她们而言已是万幸。
豪门的深水,远比想象中更加残酷,此时的分离,也许是为了避免将来手足间的互相伤害,换一个角度想,又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解脱?
傅翊在嫡妹的邀请下落座,江秋白碍于场面,不便独自离去,只得随性围坐,周遭一片寂静。
嫡妹一边斟茶,一边低声感叹:“夫君这么做,未免太过浪费。”
傅翊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,语气冷淡:“你倒是有意留下她们?”。
江苒溪轻叹一声,带着几分无奈与不舍。
她的语气幽怨绵长,满载凉意:“我何尝有选择的余地?在这世间,妇人以夫为纲,我无法为夫家绵延血脉,已是莫大的罪过,若能有两位贤妾在旁辅助,也算是在这命运的洪流中,捞得一丝慰藉与造化。”
江秋白站在一旁,冷眼旁观,暗自揣摩着嫡妹的这番话术,不禁思量,若她亲自上阵,是否更能牢牢攥紧夫君的一片真心?
她的眉头不经意间微蹙,眼眸悄悄掠过傅翊:莫非,他心头藏有难言之隐,以至于夫妻之间的亲昵也显得如此生分?
江秋白察觉到自己的目光过于直接,恰好与傅翊的目光不期而遇,仿若他正静候着她的反应,她内心顿时忐忑不安。
所幸的是,月事正常,身体亦无任何不适之感。
许是,这些忧虑都只是一场多余的心神不宁。
“不用了。”傅翊淡然拒绝,“朝廷事务繁忙,我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去处理妻妾间的琐碎。后院应当宁静为上,至于子嗣,不急在一时。”
江苒溪的手指在衣褶间悄悄收紧:“相公,子嗣之事怎能不急呢?毕竟……大姐的视线可是一刻也没离开过啊。”
那两房妾室的风波,不正是因无子而引发的吗?
傅翊沉默片刻,并未立即给出答复,他的目光停留在茶杯中剩余的几滴茶水上,仿佛那些清亮的液体能映出答案。
沉吟半晌,他终于开口,声音里多了几分深意:“大姐的管束愈发宽广了。禅娘,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?若是不便,我可以出面调解。”
江苒溪抿紧嘴唇,心中自嘲,还能有什么办法?难不成真的要用最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?
她深深吸了一口气:“或许可以考虑为大姐另觅佳偶。